老田记(老田记事) 程文绣、号闇斋。南陵人(1)郑藩引礼
天壤间名区,畸境无往而不有是,故嵩岳以申甫名,眉山以苏子显,隆中以孔明著,蓝田以雍伯闻,地因人胜在(2)。在皆然青阳老田巨姓吴氏之所居也。吴之先汉时有顺元守栋材公,家于九子山麓其中新城里,风气菀(3)结,土田丰沃,稼穑年登(4)。但见有华者庐,有崇者庾(5),始以老田吴氏称之。宅前华峰峭拔,金沙泉涌,他如化龙冈(6)、捧虎牌(7)、皆先人卜居之处。钟其粹多英杰,朴茂献才迭作迨今。司谏(8)翁蚤(9)掇(10)贤科,山川增色,不啻(11)琪璜(12)炫彩,騄駬(13)嘶风,何莫而非毓,老田之灵发,华岳之秀者欤。
一日,吴子与程子论曰:“余(14)祖奠居以田名者,以其世业弗(15)替,故谓之老田,子知其来远矣”。程子曰:“里名圣母,曾子不入邑,号朝歌,墨子回车,古人之砥厉(16)于名号也。尔吴祖以老田目者,岂徒眤迹(17)于畎(18)亩而已哉。要知君子尚类以比德,触物以兴思(19)。吾将阐其义而言,曰吾心者良田也、仁义忠信者榖种也、诗书者镃基也、物欲者稂莠也、存养省察者灌溉之力也、美大圣神者秋成之候也(20)。尔祖于此为后裔图之,必择夫圣王之良田,慎播其糓种,毋慕稊(21)稗之,易稔(22)而参之也。必利其镃基,毋徒恃其时,必勇决以去其稂莠,优游以俟其秋成之后,毋揠(23)而助之长也,由是苗而秀,秀而实,积于家庭廪秭(24)惟陈也,由是贡于天庖(25)和羹惟需也,荐于郊庙黍稷惟馨也,布于苍生天下无饥也。况今司谏公昆玉,竭忠于国,敷德于民,以耿介为经界,以仁义为菑畬,以惠泽为灌溉,足以寿黎元之命,胍(26)于无穷已是,则吴氏之泽益大,而老田之名,焯焯于寰宇无疑矣”(27)。
编者注:此篇记事文为程文绣作,记述吴子与程子对话。据考证吴子为吴隆胜,字止道,登北宋宣和六年沈(目每mu)榜进士,授南阳剌史,文中司谏公即为此公。程子为本邑名士程鹏飞,隐读双峰居士书堂,称为双峰居士。
(1)南陵人、青阳南乡陵阳人。
(2)地因人胜在、比如嵩岳、眉山、隆中、蓝田、都以名人而闻名。
(3)菀(yu)、茂盛的意思。菀结,茂盛集结。
(4)稼穑年登、庄稼年年五谷丰登。
(5)有崇者庾、庾,指大庾岭,在江西与广东交界地方,比喻崇山峻岭。
(6)化龙冈、村中小地名,古地理学者认为该地形为龙脉结穴处。
(7)捧虎牌、村中小地名。古地理学者认为该地形为龙脉结穴处。
(8)司谏、古代官名剌史的代名词。
(9)蚤、‘早’的代用字。
(10)掇(duo)、摘取的意思。蚤掇贤科即为早登金榜,摘取功名。
(11)啻(chi)、‘但’的同意词。
(12)琪璜、美玉。
(13)騄駬、骏马。
(14)余、‘我’的意思。
(15)弗、‘不’的意思。
(16)砥厉、勉励。
(17)眤迹、‘眤’古文‘眱’字,眤迹熟视、小视。
(18)畎(quan)、即为田间小沟。
(19)君子以崇尚道德考虑问题。
(20)以心田比作良田(老田才视为良田),仁义忠信比作种子,读书为基本,贪欲为杂草,抚养教育比如灌溉,子孙成才比 作秋收。
(21)稊(ti)一年生杂草,稗草一类的草。
(22)稔(ren)、庄稼成熟,‚年,本文为‘年’的意思。
(23)揠(ya)、‘拔’的意思。毋揠,不能拔。
(24)廪(lin)、粮仓,廪秭,粮仓屯积。
(25)庖(pao)、橱房,天庖,天子橱房。比如国家人才库。
(26)胍(gua)、‘括’的代用字
(27)文章总结意思是,只有良田才能育好苗,除去杂草,助禾苗生长,才有好的收成(比如人才)。指努力培养人才,注重 教育,只有道德高尚的人,才能象司谏公一样,报效国家,造福于民。表示祖上对后代寄于很大的希望!